【能不能別再叫我快樂起來？】賴韻宇：與憂鬱共存的歌手

上個週日濕氣籠罩著台北，悶熱的天氣讓皮膚濕黏的好像飲料杯外的水氣，滴滴汗水止不住地滑落，而在高聳繁華的台北101旁有個小小的村落－「四四南村」傳來一陣憂鬱的午後微風，風聲悠悠地唱著：「spin , spin and fall...」

賴韻宇，一個有著飄逸長髮、帶有空靈感的歌手，若是有追蹤他的instagram就會知道，在他每次的長篇文章中總會透露出一種對生命的無力感與無可奈何，這樣的陰鬱氣息他完整的放入他的音樂中，若只是和她聊天是感覺不出來的。

昨天是他在四四南村的初次演出，演出前就坐在台下的我看得出他的緊張，他說他不是緊張唱不好，而是他怕他的狀態使自己無法投入在歌曲中，連創作者自身都無法理解作品，更何況是坐在台下的聽眾呢？這時雨從天空落下，我看見他墜入情緒中，第一首歌就這麼開始了。

其實負面的結果都是他多想的，演出順利的結束，我們走進一間咖啡廳開始了對談。

• 坐下後我問他：『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唱歌的呢？』
  
• 賴韻宇：「其實我從國小就開始唱歌了。」
  

他說他其實是個音癡，現在的音準都是長大上了主唱課才慢慢磨練出來的，不過他父母從國小就叫他去考合唱團，第一次沒有考上還叫他下週再考一次。他自嘲地邊說邊笑著令他感到彆扭的過去，笑聲的背後聽得出父母期望帶來的壓力深深地影響了他往後的生活。

小時候幻想成為一位搖滾天后，所以有別於其他女孩子會先學鋼琴、長笛等樂器，他第一個學習的樂器竟然是「電吉他」，這也讓他高中進入熱音社，還成為了主唱，這段荒唐有趣的青春被她形容成一段黑歷史，不過在我看來這應該是他最勇敢的時光了。

到了大學參加吉他社，也報名了很多比賽後他才真正知道自己對於音樂的方向。

• 『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憂鬱的面向呢？』
  
• 賴韻宇：「大概是從大二的時候吧...」
  

那時他從台大土木系轉系到台大心理系，可能是換了環境，離開了原本的朋友圈，一夕之間他似乎變成了邊緣人。轉系的同時明知道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能銜接課業，心中卻又衍生出一種渴望獨立的心態，逼著自己走向孤獨的生活中，這時他深埋在心底的憂鬱漸漸浮出水面。

• 『現在的你會想排除憂鬱嗎？』
  
• 賴韻宇：「現階段我已經試著與它共處了。」
  

他說他不覺得憂鬱是不好的，但現在的她有點厭倦過度快樂的人事物，就像一些非常正向的歌曲，他聽了反而感受到一種噁心的感覺。

也許早已經歷各種痛苦的他，聽到那些快樂到有點矯情的歌曲時，會發現痛苦不單單是這些事物能夠拯救他的。

不過情緒就是這樣吧，並不是像個按鈕，按下就能夠結束的，他能試著與憂鬱共處，卻也無法完全的控制它，所以別再叫憂鬱的人快樂起來了，如果他能夠快樂，何必要痛苦呢？

• 問起未來的目標她說：「我想當一個職業歌手。」
  

其實從小父母對他的期望很高，也因為家庭的關係，長大後能被他認同的事變得少之又少，卻又因為無法達到那些被他認同的事而陷入更深的憂鬱中，就這麼周旋在無盡的漩渦中，無法逃脫。

而這些憂鬱被他恰如其分地寫進了創作中，每句歌詞都透露出他內心的恐懼與悲傷，這些憂鬱的旋律卻又在他唱完時的一抹微笑後化為雲煙，聽他的歌好像躺在一片灰色的烏雲上，輕飄卻又挑起了心中的憂鬱。

「如果你的世界沒有光，那就學會在黑暗中行走；如果你的人生充滿恐懼，那就學會和恐懼共處，不用擺脫憂鬱，也別叫自己快樂起來，只要你還活著，就還沒結束。」

這是我想告訴他的話，願你能繼續帶著青春期的勇敢向前，畢竟早就經歷這麼多的痛苦，還有什麼會更糟呢？

米米 筆